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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訪最美家 | “麥爸菜媽”的家國情緣

聚焦 2024-10-08 15:12:28

十年尋找最美,十年拓展深化。各級婦聯組織常態化開展尋找“最美家庭”活動,來自城鄉社區、各行各業的1648萬戶最美家庭,在平凡中演繹著不平凡的故事,呈現出家家幸福安康的美好圖景。

為慶祝新中國成立75周年華誕,全國婦聯家庭和兒童工作部、中國婦女雜志社聯合推出“探訪最美家”系列短視頻,以寫實記錄的形式,生動講述最美家風故事,引領廣大家庭禮贊新中國、激揚家國情、奮進新征程。

今天,我們一起走進河南的茹振鋼家庭。

茹振鋼、原連莊夫妻是大名鼎鼎的“麥爸菜媽”。中國人吃的每8個饅頭中就有一個來自“麥爸”培育的小麥,而中原地區近一半的大白菜都是“菜媽”培育的品種——一個“糧袋子”,一個“菜籃子”,兩人不僅是各自行業的領軍人物,還是人人羨慕的“神仙眷侶”。

走進他們的家,兩人正在包餃子,茹振鋼自豪地介紹,這是用自己新開發的小麥新品種“百農5819”搟的餃子皮,那是用老伴研發的白菜新品種“餃子菜”和的餡,“看看能不能碰撞出新的火花”。

茹振鋼培育的新品種“百農5819”今年畝產達到1600斤。而40年前,他剛跟著老師參與小麥育種時,我國小麥畝產僅有850斤。

茹振鋼:河南科技學院教授,小麥育種專家,獲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

原連莊:曾任新鄉市農業科學院蔬菜研究所所長,獲全國三八紅旗手、全國優秀農業科技工作者等

兩個“十年之約”
麥爸菜媽是大學同學,兩人都特別專注科研,爭先恐后。剛結婚不久,麥爸就跟菜媽說,咱們打個賭,賭十年內誰先研究出新品種,誰贏了,誰就今后當家做主。那語氣,像是穩操勝券。菜媽不服氣,當即應戰,就這么辦!從此兩人較上了勁,你追我趕,各不相讓,結果雙方幾乎同時推出了自己的新品種。
第一局,打平了!緊接著又是第二局,這次賭的是:十年內誰的品種先投入種植、產生的效益最大、市場反應最好就算誰贏。誰知道第二局仍然不分勝負,“我的小麥為國家增產數百億元,她的白菜種遍了大江南北”。這場曠日持久的“夫妻大比武”讓麥爸津津樂道,提起來興奮得像個孩子。既然兩個“十年之約”都不分上下,那么家里到底聽誰的呢?
菜媽說:“不存在聽誰的,我們倆都是有商有量的。小時候他被人叫做‘三姑娘’,家務活基本都會干,但當他在田里跑一天,回家后肯定特別累,這時家務活我就多干點。我們倆一到田里就特別興奮,跑得特別快,年輕人都攆不上,所以在田里我們都不會覺得累,但一回家基本就散架了,然后我們就互相照顧著。”
菜媽說麥爸在學校工作,經常回來給她講新技術,而他一邊講,她一邊用腦子記,最后運用到自己的工作中去,“如果說我們都有所成就的話,其實我們是互相扶持,互相成就”。
麥爸看起來粗拉,感情卻細膩。夫妻兩地分居的日子里,麥爸常以詩傳情,給菜媽寫情書:“親人上北京,進入繁華城,謀求新技術,飽嘗北方冷……”,這些詩句麥爸都記得,隨口就能說一段。為什么記這么清?“因為用心寫的呀。”麥爸說詩短,一來節約時間搞科研,二來可以用濃縮的語言表達熱烈的情感。詩意家書上百封,一寫就是15年。搬了幾次家,扔了許多東西,唯有家書菜媽舍不得丟。
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,菜媽麥爸從恩愛小夫妻變成知心老來伴。上了年紀睡覺輕,為了不互相影響,兩人選擇“分居”。但每天夜里,麥爸必定要到菜媽房里巡視一圈,摸摸她是不是蓋好了被子,有沒有受涼。菜媽說:“有他在我可踏實。”
家人為中國人的“飯碗”奮斗

麥爸和菜媽,一個研究主食,一個探索副食。麥爸說:“主食加副食,就是美好生活!”然后又自豪地加一句:“我們一起為中國人守飯碗。”

菜媽是有名的“白菜明星”

搞科研不容易,尤其是農業育種,技術復雜,研究周期長,成功率低,想得一粒好種子如大海撈針。2002年,河南省種植了百農矮66小麥,那是麥爸和團隊歷時8年培育出的新品種。碰巧那年氣候差,從9月到11月,淅淅瀝瀝的雨就沒停。

有一天,麥爸接到農民焦急的電話,讓他快來麥田看看,麥爸趕過去一看就傻了:麥苗幾乎全死了!早種的淹死了,晚種的凍死了。“當時真是崩潰啊,心里又難受又慚愧,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。八年的研究成果啊!”麥爸一著急,病倒了,發高燒,蓋三床被子還嫌冷。

菜媽心疼,一邊陪麥爸看病,一邊開導他:先別急,別泄氣,咱再找原因,也許哪天問題就解決了呢。菜媽的話像“安慰劑”,麥爸重新打起精神,不待病好利落,又奔向了麥田。

麥爸人稱“小麥瘋”

有一天,麥田里的麥爸突然靈光一閃:百農矮66之所以死苗,是因為它只有垂直根系,沒有水平根系,所以不耐濕,遇水大不好呼吸!麥爸豁然開朗,立刻著手進行品種改良。

從此他變成了“小麥瘋”,睜眼是小麥,閉眼是小麥,就連做夢都是小麥!甚至半夜還跑到地里觀察小麥!兩年后,新品種百農矮抗58培育成功,并以穩產、高產、抗病性好等特性成為“黃淮第一麥”。因為在小麥品種選育及應用方面的重要貢獻,麥爸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。

麥爸成功了,菜媽也不示弱,她選育的20多個大白菜系列品種因高產穩產、抗熱抗病、品質優良在全國各地獲得推廣,尤其是她培育的“新鄉小包23”,因為好種、好吃更是成了“白菜明星”。

夫妻倆一起為中國人守飯碗

就在兩人摽著勁兒準備再大干一場時,菜媽被診斷出癌癥,馬上到上海做手術。那一年,河南省要申報國家“十二五”計劃重大農業項目,麥爸是牽頭人。他心里亂成了一團麻,在小麥推廣研討會上,他剛說兩句便沒了下文。大家奇怪,他這是怎么了?麥爸沒忍住,當場大哭起來……會開完,麥爸立刻登上了去上海的航班,捧著鮮花來到了菜媽身邊。

病床上的菜媽也沒放下她的白菜,化療期間還讓助手把資料圖片發到微信上。白菜是她的命,工作是她的強心針。“如果一個人連追求都沒了,活著還有啥意思?”她說,“別看我們搞的是蔬菜小作物,但事關民生,我們是在為國家守住‘菜籃子’,必須要把我們的資源保護好。”

“人在囧途”之小麥白菜
這些年一直忙,旅游成了菜媽麥爸的奢望。有一天,麥爸忽然跟菜媽說:“你不是老嫌我忙不陪你嗎?要不咱倆到福建玩一趟?”菜媽一聽可高興:“你咋想通的?那咱說走就走!”

第一站是武夷山,旅游大巴上菜媽發現麥爸不對勁,總是東張西望,卻又不是看風景。在山上游玩時,麥爸還是左顧右盼。

原來,福建有一種小麥抗赤霉病,但不怎么種了,他想找到這種小麥。可腳下踩的都是石頭,哪有什么麥苗?“也就那么巧”,菜媽說,“機會就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”。一處石縫里,正好就有一棵麥爸想找的那種小麥苗!麥爸一見,驚喜地大叫,小麥!同行的游客呼拉一下圍上來,還以為他發現了什么稀奇寶貝。麥爸小心地把麥苗裝進礦泉水瓶里,然后說:“咱回去吧!”

菜媽哭笑不得,你這能叫旅游?麥爸只好隨著繼續走。旅游車經過一片菜地,其中有畦白菜,菜媽趕緊叫停車,原來菜媽也想借機考察一下南方白菜耐濕耐熱的情況。到菜地一看,果然是菜媽想找的品種。不由分說,挖了幾棵。“這下好了,兩人扯平了!”就這樣,麥爸手里舉著小麥,和菜媽一起抬著白菜,高高興興走了一路,共同上演了一場現實版的“人在囧途”。

這段奇妙旅程成了全家人的笑料,啥時候提起來都能笑半天。最樂不可支的,是他們的女兒蘋果。“爸爸研究小麥,媽媽研究白菜,生了一個我——研究蘋果。”女兒通常這樣自我介紹。

幸福的一家子

蘋果是放養長大的。麥爸說:“我們不說教,只做,讓她看看,父母是怎么奮斗的。”菜媽也說:“我從不陪她寫作業,告訴她,作業好壞你負責,我只按照老師要求簽字。”

蘋果很爭氣,像父母一樣,愛上了農業,獲得博士學位后,用計算機高科技進行蘋果育種。

“我們在陸地爬行,送你到天際飛翔;我們在江湖飄蕩,送你到滄海遨游……”,這是麥爸在某年六一兒童節的時候寫給女兒的一首小詩。如今,成功的女兒飛翔遨游,麥爸感慨:“孩子長大了,在農業方面的研究比起我們更尖端……”

這是豐收的一家子,豐產的何止是小麥、白菜和蘋果,更是精神豐沛、事業豐厚、家庭生活豐富美滿。

既是科研之家,也是豐收之家